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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外行 國務卿任內挺中抑台言論為兩岸投下深水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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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爾在1993年解甲歸田,從軍中退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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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報導)對於台灣而言,對鮑爾的國務卿記憶則令人緊張卻相對被世人給遺忘,事實上,鮑爾從軍中退役後,還曾受書商邀請來台灣宣傳自己在台出版的回憶錄,當時他還與時任總統李登輝相見歡,一路以來也與許多台灣政治人物、外交官有過互動,幾張歷史合照甚至還被候選人挪用為2004年台灣大選的「站台看板」。 但當時全力發動反恐戰爭的小布希政府,其實正全力與經濟起飛中的北京交好,除了小布希對台流出的「麻煩製造者」說法外,2004年10月底鮑爾以國務卿身分訪問中國時,甚至在媒體訪問時直接而罕見地說出了令台灣膽戰心驚的幾句話: 「我們希望兩岸不要躁進採取任何單方面的偏差行動,避免影響雙方同樣最終追求的『統一』結果。」 除此之外,當時專訪鮑爾的中國媒體,更進一步詢問鮑爾:如何看待台灣的『事實性獨立主張』,意即台灣/中華民國認為自己目前已是主權獨立的國家,而不需要另外宣布獨立? 對此,鮑爾的說法則更為嚇人:「台方怎樣主張都可以,但美國的政治是很清楚的——只有一個中國,台灣不是獨立的,也不享有作為國家的獨立主權。」 鮑爾當時的說法,在台灣政壇引發了非常強烈的政治衝擊,因為眾人已不太確定鮑爾的表態,是否象徵著美方已經不再堅持「守護台灣民主自由」的戰略承諾。甚至連華府的眾家智庫,都非常驚訝於鮑爾的「爭議言論」,並認為這是美國對台灣問題「打破傳統『戰略模糊』」的重大表態。 雖然鮑爾講出「台灣不享有主權」一語後沒多久,小布希內閣就改組換人,美方對中國的試探性示好只造成短期衝擊,未形成重大轉向的結構性棄守。但17年過後,回頭來看當時鮑爾的「促統暴言」(當時台灣政壇的認知,確實是對鮑爾「聲援中國和平統一台灣」表達極度不滿),比較美國對台灣不同時期的兩種「戰略性模糊」轉向與敲打,確實也讓人明顯感受到了時代戰略的劇烈轉變。 離開小布希內閣後,鮑爾的公眾聲望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被「伊拉克戰爭的鬼魂」所糾纏,一直到2008年總統大選,出面跳脫黨派的光譜框架,公開支持民主黨候選人歐巴馬入主白宮——在此,鮑爾的決定性說法是「認同政治」,而在歐巴馬當選總統後,他也與這位美國史上第一位黑人總統保持著非常密切與頻繁的私交互動。 鮑爾對於歐巴馬的支持,以及後來對川普總統的公開反對,雖然是「上一代老共和黨人物」的常見態度,考慮到鮑爾自己見證的民權運動與認同政治轉變,這種中間派的表態也不算太過意外;但這些不堅定的倒戈舉動,在共和黨支持者眼裡卻是明顯的「背骨仔」,昔日被捧為黨內希望的鮑爾,也自此成為了RINO——「偽共和黨人」(Republican In Name Only)——的辱罵代名詞。 像是在鮑爾死後,與之嚴重交惡的川普前總統,就在自己的官網上發出了極為驚人的「悼念詞」, 「柯林.鮑爾終於死啦!這傢伙在伊拉克鑄下大錯,說甚麼大規模毀滅性武器鬼扯啦,他死後竟然還被主流假新聞媒體如此追悼吹捧,真的是太美、美到我不敢看喔——希望哪天我也能享有一樣待遇啦! 他就是個典型的偽共和黨人,要不然他幹嘛每次發生打頭陣都是在批鬥其他真正的共和黨人。是說,這人一生作惡多端,但不管怎麼啦,在此我還是祝他RIP囉!」 但鮑爾的死,在美國政壇裡確實罕見地讓(除了川普以外的)朝野兩黨同聲哀悼。更引人注意的是:雖然在生前,鮑爾的「入侵伊拉克」責任問題,逼使他黯然退出政治第一線,但在鮑爾死後,絕大多數的美國媒體與政治人物,都仍對這名「老兵謀將」表達了最寬容的致敬之情。 一部分的質疑者認為,鮑爾在軍中雖然是「美軍福將」,但與同期的史瓦茲柯夫,或手下的「瘋狗」馬提斯、「色戒名將」裴卓斯...相比,鮑爾幾乎沒有值得一提的帶兵經歷,他的晉陞與聲望進化,很大程度都來自於他對於戰略、特別是華府政治風向的精準判斷——這種判斷能力雖然讓他成功地「收割」了沙漠風暴的運籌帷幄,但卻也在2003入侵伊拉克晚節不保、接近身敗名裂——因此相對於帶兵打仗的軍人本份,鮑爾的出名也時常被批評為「測風向將軍」。 不過類似的說法,其實也出現在現任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身上,許多批評意見都指責兩人都是唯唯諾諾的同一類型,之所以上位皆因「認同政治」而非統御實力。但相關說法其實有失偏頗,因為無論是鮑爾還是奧斯汀,有色人種要在軍中出人頭地直到今天都還是鳳毛麟角,根據美軍自己所提出的檢討報告,在同樣指控之下,非白人軍官的記過與淘汰比例確實明顯偏高。雖然現況早已比起鮑爾從軍早年的種族隔離來得大為改善,但制度上的刻板文化,仍會對黑人將官「服從沉默」的特質有著特別篩選鼓勵。 今年6月份,鮑爾的老長官、老同事與老對手——倫斯斐——也同樣因多發性骨髓瘤的併發症而逝世,死時88歲。但與鮑爾死後滿山遍谷的訃聞與追悼相比,昔日曾被視為「戰爭魔頭」、政壇負面爭議極大的倫斯斐,卻反而沒有得到相同等級、哪怕是批判過錯的同樣關注。 不過這樣的溫差感,大概也是美國社會對於當代問題的一個警覺投射,因為相比於晚年淡出政壇的倫斯斐,身體愈來愈差的鮑爾在過去一年間,反而因為眼下的「政黨惡鬥」與「軍人政治」問題,提出各種語重心長的老派提醒。儘管鮑爾所說的包容、多元與尊重,本來就已是老生常談的原則性口號,但在年初美國一系列的內鬥醜態之後,鮑爾作為舊時代「寬容者出頭天」的象徵,確實易引人復古懷舊,而稍稍放下他從政晚年的歷史性錯誤判斷,這種死者為大的情緒也就不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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